上海
会议室里，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
投影仪射出的光，直直地打在屏幕上，上面是那个300万软件开发项目的进度报告。
可如今，那进度条就像被施了定身咒，停在不到三分之一处，显得格外刺眼。
张先生坐在会议桌首位，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，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，格外清晰。
项目组的成员们都低着头，大气都不敢出，谁都知道，这次项目要是搞砸了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袁工程师……现在病情如何？”，张先生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张总，我们恐怕只能靠自己了，上周我们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，本想问一些技术上的难题，后来被袁工程师的家属赶出来了……”，负责技术攻坚的小赵回答。
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，黑眼圈浓重，显然为了这个项目熬了不少夜。
张先生摇了摇头，眼神中充满了无奈：“以后不要打扰袁工程师了。”
小赵也叹了口气：“袁工一病倒，好多关键思路都断了，我们试了各种办法，还是不行。”
张先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核心技术骨干袁工的突然重病住院，会让整个项目陷入如此僵局。
袁工可是公司的技术担当，他这一倒下，项目组就像没了领航的船，在茫茫大海里迷失了方向。
可是，还没等张先生缓过神来，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。
秘书匆匆走进会议室，在张先生耳边低语几句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原来是竞争对手趁虚而入，用高薪和优厚条件，挖走了另外几个项目组的核心成员。
这无疑是雪上加霜，项目开发的人手一下子紧缺到了极点。
张先生咬咬牙，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招聘人才。
他四处奔波，参加各种招聘会，在各大招聘平台上疯狂投放招聘信息。
可命运似乎总爱和他开玩笑，招来的人要么能力不足，要么干了没几天就拍拍屁股走人，根本靠不住。
项目进度彻底停滞，甲方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。
一纸诉状，将张先生的公司告上了法庭。
法庭上，张先生据理力争，但铁证如山。
最终，他还是败诉了，公司除了退还300万开发费用，还要承担100万赔偿。
回到公司，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，曾经的热闹景象仿佛还在眼前，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张先生瘫坐在椅子上，望着天花板，欲哭无泪。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，原本以为接了一个300万的大订单，公司即将要起飞，怎么就一步步走进了这万丈深渊。
为了挽救公司，张先生决定向别人借钱。
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大学同学老王，在金融行业混得风生水起的老王，看起来是他的救命稻草。
张先生拨通电话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：“喂，老王啊，我是老张，最近忙啥呢？”
老王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：“老张啊，能忙啥，瞎忙呗。找我有啥事？”
张先生深吸一口气，鼓足勇气：“是这样，我那公司你也知道，最近遇到点困难，资金周转不开，你看能不能借我点钱救救急？”
老王一听，语气瞬间变了：“哎呀，老张啊，你不知道，我最近刚买了房，还背了一屁股债呢，手头实在是没钱啊。”
张先生心里一凉，但还是强装镇定：“哈哈，没事没事，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挂了电话，张先生忍不住吐槽：“这老同学，关键时候也靠不住啊！”
没办法，张先生又把目标转向银行。
他精心准备了一堆材料，满怀希望地走进银行。
可是，张先生的公司因为资产负债率有点高，而且没有足够的抵押物，最终也没能拿到银行的贷款。
四处碰壁的张先生，就像一只无头苍蝇，到处乱撞。
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，一个所谓的“好心人”给他介绍了一个民间借贷公司。
张先生病急乱投医，也没多想，就和对方签了合同。
结果，钱刚到手，他就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坑里。
高额的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，催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，比公司的业务电话还频繁。
晚上，张先生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。
曾经他以为自己能在这片繁华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，可如今却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。
公司的招牌还挂在门口，可里面却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位员工。
他感觉，这一次，自己可能真的要从创业的舞台上黯然退场了。
这场创业，就像一场绚烂却又短暂的梦，醒来后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迷茫。
